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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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西看到簡嵐，忽然很想笑。
那個用故事就嚇的賓利小姐失眠了好幾夜的小姐，那個從文字看來冰冷又犀利的小姐，此刻正臉色蒼白，可憐兮兮的扶著一棵樹，驚訝的瞪大眼睛。
達西知道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了，他翻身下馬，向她走去，等著她轉過頭來看向自己。
可是……
菲茨威廉上校，賓利先生，海因裏希還有伊麗莎白眼睜睜的看著簡嵐迅速的後退，左移，躲到樹後面去了。
至於躲誰，就沒有必要說出來了。
簡嵐絕對不是故意這麽丟人的，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那天的達西先生太有攻擊性了，如果此刻簡嵐有個殼，她肯定在第一時間縮回去！
不過，簡嵐，你真的以為你默念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達西先生就真的看不見你了嗎？
賓利先生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簡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有多蠢，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下，簡嵐從樹後蹭了出來。
“貝內特小姐，伊麗莎白小姐。”達西先生摘下帽子，行禮。接著，沒等簡嵐和伊麗莎白回禮，達西先生就問到：“貝內特小姐身體不適嗎？”
“簡她暈車了，達西先生，你知道的。”伊麗莎白沖著賓利先生眨眨眼睛，然後笑著對達西先生說。
“貝內特小姐，還剩三英裏了，等到了我女兒家你就可以休息啦！”盧卡斯爵士在一旁說，接著又打趣道：“貝內特小姐連馬車都坐不慣了，看來要嫁得近一些才好。不然就只能父母和姐妹去探望你了。”
“或者嫁一個有足夠舒適馬車的丈夫。”伊麗莎白挑眉，調皮的說。
“這一路耽誤了不少時間，真是抱歉，盧卡斯爵士。”簡嵐淡定的無視伊麗莎白的報覆，然後說：“三英裏，我可以慢慢走過去，不要再因為我耽誤大家的時間了，我想柯林斯表哥應該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他可愛的花園了吧。”
“我想這段路我可以與貝內特小姐同行，所以請不要擔心，盧卡斯爵士。”達西先生說道。
簡嵐猛的轉頭，目光掃過別有深意的看著自己的賓利先生，看向達西先生，又在達西先生的目光看過來之前看向馬車，再看一眼達西先生，再看一眼馬車。
幾乎在場的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貝內特家大小姐的糾結。
“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的，不過三英裏的路，達西先生。”簡嵐感覺自己的語氣特別誠懇。
“貝內特小姐，我們怎麽可能讓一個單身的小姐獨自走這麽長的一段路？”賓利先生笑著走了過來，說道：“你說是嗎？盧卡斯爵士。”
“就是這樣，有這兩位值得信任的紳士陪伴我才放心，Capital！Capital！”說完，盧卡斯爵士痛快的關上了馬車的門，吩咐車夫駕車。
於是簡嵐就眼睜睜的看著那輛馬車越走越遠，再眼睜睜的看著伊麗莎白與賓利先生相談甚歡，越走越遠，再眼睜睜的看著那對兒美攻美受翻身上馬，越走越遠。
扭頭，簡嵐盯著某人的靴子不肯擡頭。
其實我一點兒也不介意您也越走越遠的，真的，真的，真的！
“貝內特小姐。”達西先生開口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我也是，達西先生。”簡嵐回了一句，並且打定主意絕對不再說話。
提了提裙角，簡嵐往前走。達西牽著馬，立刻跟上，走在簡嵐的身邊。
“不知道貝內特小姐在倫敦的時候是否看過泰晤士報？”達西先生忽然問。
簡嵐的腳步一頓，然後用最簡潔的語言說：“看過。”緊接著就再不說話。
“泰晤士報對事實的評論總是很準確，並且犀利。實事版總是能引起各方的爭論。”似乎完全沒有在意簡嵐的冷抵抗，達西說：“最近，泰晤士報的文學版也是一樣。”
簡嵐的腦袋‘叮’的一聲。
“不知道貝內特小姐是否讀過艾柯瑞斯?艾治的小說？”達西先生看向簡嵐，語氣平靜的問。
“似乎讀過吧……”簡嵐慢吞吞的說：“不過我不太在意作者，達西先生指的是哪個故事？”
這是簡嵐見到達西先生以後說的第一個長句子。
“哦，我也並不太註意作者，不過這個人很特別。”達西先生在特別一詞上加了重音。
“如何特別？”簡嵐看著達西先生，問道。
這是簡嵐見到達西先生以後第一次毫不閃躲的看向他的眼睛。
達西先生的嘴角微微勾起。
“完美的愛情是值得任何人讚美歌頌的東西，可是他卻嘲諷。貴族是所有人都向往的人生，可是他卻鄙視。倫敦是被稱為遍地黃金的城市，可是在他眼裏卻骯臟不堪。”達西先生用了一串排比，這樣說。
“……”簡嵐沒想到，自己的三篇小說達西先生居然真的都讀了。驀地，又想起那天他手上的剪報——那都是自己的故事。
簡嵐有些說不清楚心裏的感覺了。
“貝內特小姐有沒有讀過《灰燼》和《英格拉姆小姐之死》？”沒有理會簡嵐的沈默，達西先生問道。
“呃，讀過。”簡嵐此刻糾結無比，她既想聽達西先生對艾柯瑞斯?艾治的評論，又不想跟他多說話。
“那麽你喜歡他的故事嗎？”達西先生問。
“沒……沒什麽太大的感覺。”簡嵐說。
如果此刻簡嵐擡頭，就會看見達西先生看著她的好笑的目光。
她分明很喜歡自己的故事。
忍了半天，簡嵐還是沒忍住，說：“那達西先生喜歡嗎？”
“不喜歡。”達西先生直接的說。
簡嵐立刻擡頭，死死地瞪著達西。
達西轉過頭，看著她一臉的氣憤和不爽，然後低低的笑出了聲音，說道：“不喜歡，因為結局太過悲傷。”
“達西先生，只有心理脆弱的人才不願面對悲劇，我想《灰燼》的結局很真實，盡管悲傷，可是真實。”簡嵐現在仿佛穿上小鎧甲拿著劍和盾牌，隨時準備著往達西先生身上刺。
“我只是說我不喜歡，可是我沒有說那不是一個好故事，貝內特小姐。”達西先生說：“對於一個正在追求愛情的男人，我想圓滿一些的愛情似乎更能給他鼓勵。”達西先生看著簡嵐，若有所指的說。
“……”
簡嵐身上的小鎧甲稀裏嘩啦的碎了一地。
把頭扭到一邊，簡嵐又不打算說話了。
“貝內特小姐，你覺得那位艾柯瑞斯?艾治先生，他期待愛情嗎？還是像他的故事一樣，像英格拉姆小姐一樣，對愛情充滿了絕望。”達西先生問道。
“我……我不知道。”簡嵐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我想，應該並不期待吧。”
達西先生靜靜的看著簡嵐臉上掩飾不了的慌亂，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想，他應該還是期待的。”
“為什麽這樣說？”
“他能夠將尼古拉斯的心動和愛慕，凱瑟琳的甜蜜和幸福描寫的那樣真切，一個不向往愛情的人，怎麽可能會描寫出如此讓人羨慕的愛情？”達西看著簡嵐，說道。
“但那個故事是一個悲劇，越是美好，撕碎起來才越痛快。”簡嵐幹巴巴的說。
“或許你是對的，又或許艾柯瑞斯?艾治根本只是膽怯。”
“膽怯？怎麽可能？”簡嵐被這個形容詞氣的幾乎炸毛。
“如果不是膽怯，怎麽會連人的感情都不肯相信？‘這個世界沒有愛情’這句話或許是艾柯瑞斯?艾治想說的話。”
“不相信又怎麽樣呢？艾治先生說的未必就不是事實，愛情或許會有，可是終究敵不過一些【更重要】的東西。”簡嵐揚起頭，說道。
“貝內特小姐！”達西先生往前跨了一步，然後回頭，擋在簡嵐的面前，說：“不是每一個人都只在意地位和財富，不是每一個人心裏都只有利益，更不是每一個人都像那個吸血鬼尼古拉斯一樣，不肯珍惜已經得到的愛情！”
簡嵐深吸了一口氣，楞楞的看著達西，一句話都說不出。
達西看著簡嵐。
她就那樣仰著頭看著他，好像她的眼裏只有他一樣。臉頰因為剛剛的爭論而有些泛紅，嘴唇張著，鼻翼因為劇烈的呼吸而輕微扇動……
達西的頭微動，那角度仿佛下一刻就會吻上面前的人一樣。
簡嵐猛的後退了一步，然後揚起一抹笑容，說：“你說得對，我妹妹伊麗莎白不就找到了她的幸福和愛情了嗎？”
達西看著簡嵐臉上完美無缺的笑容，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今天的對話已經完全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貝內特小姐怎麽會來柯林斯先生家做客？”達西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躲你。
“夏綠蒂很熱情的邀請我和伊麗莎白，不來總不太好。”簡嵐說：“況且，我想柯林斯先生總會想要向我炫耀一下我的【損失】的。”嘲諷的一笑，簡嵐說：“既然柯林斯表哥有這樣的願望，我又如何能不滿足他的願望呢？”
“貝內特小姐倒是很仁慈寬厚。”達西先生說。
“您過獎了。哦，對了，達西先生，剛剛那兩位先生也是您的朋友嗎？”簡嵐想起那對美攻美受，好奇的問道。
達西的目光閃了閃，說：“是的，金發的那位先生是我的堂兄，菲茨威廉上校。黑發的那一位名字叫做海因裏希?馮?馬肯森。”
“馮?馬肯森……那位先生來自普魯士？”
“……是的……”達西看到簡嵐一臉的好奇，勉強回答。
果然啊，果然是德國禁欲派的……容克貴族啊，而且看他那個架勢……
“那位先生是一位軍官嗎？”簡嵐猜測到。
“……是的……”
軍官，軍官！容克軍官團！
簡嵐心裏的熱血沸騰了！這樣她就不能把那位先生跟穿著英國紅蝦軍裝的菲茨威廉上校配對了，軍官團內足夠自給自足了！
黑色的頭發，冰藍色的眼眸，冷淡的表情，禁欲派的軍裝……一上一下……一進一出……
捂臉……簡嵐快流鼻血了……
她要去德國啊她要去德國，現在容克軍官團還木有被希特勒送到冰天雪地裏找死，也沒有被斯大林趕盡殺絕，一戰前，這可是容克軍官團的黃金時代！
“貝內特小姐。”達西先生看著雙眼冒光的簡嵐，輕聲叫道。
“馮?馬肯森……”
這個姓氏很熟悉，非常熟悉，簡嵐以前絕對見過，但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看到過了。
“貝內特小姐！”達西提高了聲音。
“是的？”簡嵐連忙看向達西，發現他的臉色此刻相當相當的難看。
“那位先生雖然曾經是一個軍官，可是因為繼承了兄長的財產，如今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容克貴族。”達西先生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句話。
“原來是這樣，所以？”簡嵐對達西先生的話感覺莫名其妙。
“馮?馬肯森先生在他的圈子裏也常被稱作冷漠的不近人情，眼高於頂，對小姐們也不假辭色。”達西先生繼續說。
“對小姐們不假辭色……”聽到這個形容，簡嵐眼睛一亮。
對小姐不假辭色，那麽他對先生們呢？
達西先生如今對簡嵐的情緒變化已經相當了解，於是臉色更加難看。
“所以，按照貝內特小姐的標準，他並不是一個好丈夫人選！”
達西先生忍無可忍，對仍然一臉憧憬的簡嵐說到。
作者有話要說：下周開始，每星期兩更……滄海悲催的開學了，有midterm或者三科以上quiz的周……可能就木有更新了……嗚嗚嗚……下學期的課都好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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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菲茨威廉上校，賓利先生，海因裏希還有伊麗莎白眼睜睜的看著簡嵐迅速的後退，左移，躲到樹後面去了。
至於躲誰，就沒有必要說出來了。
簡嵐絕對不是故意這麽丟人的，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那天的達西先生太有攻擊性了，如果此刻簡嵐有個殼，她肯定在第一時間縮回去！
不過，簡嵐，你真的以為你默念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達西先生就真的看不見你了嗎？
賓利先生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簡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有多蠢，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下，簡嵐從樹後蹭了出來。
“貝內特小姐，伊麗莎白小姐。”達西先生摘下帽子，行禮。接著，沒等簡嵐和伊麗莎白回禮，達西先生就問到：“貝內特小姐身體不適嗎？”
“簡她暈車了，達西先生，你知道的。”伊麗莎白沖著賓利先生眨眨眼睛，然後笑著對達西先生說。
“貝內特小姐，還剩三英裏了，等到了我女兒家你就可以休息啦！”盧卡斯爵士在一旁說，接著又打趣道：“貝內特小姐連馬車都坐不慣了，看來要嫁得近一些才好。不然就只能父母和姐妹去探望你了。”
“或者嫁一個有足夠舒適馬車的丈夫。”伊麗莎白挑眉，調皮的說。
“這一路耽誤了不少時間，真是抱歉，盧卡斯爵士。”簡嵐淡定的無視伊麗莎白的報覆，然後說：“三英裏，我可以慢慢走過去，不要再因為我耽誤大家的時間了，我想柯林斯表哥應該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他可愛的花園了吧。”
“我想這段路我可以與貝內特小姐同行，所以請不要擔心，盧卡斯爵士。”達西先生說道。
簡嵐猛的轉頭，目光掃過別有深意的看著自己的賓利先生，看向達西先生，又在達西先生的目光看過來之前看向馬車，再看一眼達西先生，再看一眼馬車。
幾乎在場的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貝內特家大小姐的糾結。
“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的，不過三英裏的路，達西先生。”簡嵐感覺自己的語氣特別誠懇。
“貝內特小姐，我們怎麽可能讓一個單身的小姐獨自走這麽長的一段路？”賓利先生笑著走了過來，說道：“你說是嗎？盧卡斯爵士。”
“就是這樣，有這兩位值得信任的紳士陪伴我才放心，Capital！Capital！”說完，盧卡斯爵士痛快的關上了馬車的門，吩咐車夫駕車。
於是簡嵐就眼睜睜的看著那輛馬車越走越遠，再眼睜睜的看著伊麗莎白與賓利先生相談甚歡，越走越遠，再眼睜睜的看著那對兒美攻美受翻身上馬，越走越遠。
扭頭，簡嵐盯著某人的靴子不肯擡頭。
其實我一點兒也不介意您也越走越遠的，真的，真的，真的！
“貝內特小姐。”達西先生開口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我也是，達西先生。”簡嵐回了一句，並且打定主意絕對不再說話。
提了提裙角，簡嵐往前走。達西牽著馬，立刻跟上，走在簡嵐的身邊。
“不知道貝內特小姐在倫敦的時候是否看過泰晤士報？”達西先生忽然問。
簡嵐的腳步一頓，然後用最簡潔的語言說：“看過。”緊接著就再不說話。
“泰晤士報對事實的評論總是很準確，並且犀利。實事版總是能引起各方的爭論。”似乎完全沒有在意簡嵐的冷抵抗，達西說：“最近，泰晤士報的文學版也是一樣。”
簡嵐的腦袋‘叮’的一聲。
“不知道貝內特小姐是否讀過艾柯瑞斯?艾治的小說？”達西先生看向簡嵐，語氣平靜的問。
“似乎讀過吧……”簡嵐慢吞吞的說：“不過我不太在意作者，達西先生指的是哪個故事？”
這是簡嵐見到達西先生以後說的第一個長句子。
“哦，我也並不太註意作者，不過這個人很特別。”達西先生在特別一詞上加了重音。
“如何特別？”簡嵐看著達西先生，問道。
這是簡嵐見到達西先生以後第一次毫不閃躲的看向他的眼睛。
達西先生的嘴角微微勾起。
“完美的愛情是值得任何人讚美歌頌的東西，可是他卻嘲諷。貴族是所有人都向往的人生，可是他卻鄙視。倫敦是被稱為遍地黃金的城市，可是在他眼裏卻骯臟不堪。”達西先生用了一串排比，這樣說。
“……”簡嵐沒想到，自己的三篇小說達西先生居然真的都讀了。驀地，又想起那天他手上的剪報——那都是自己的故事。
簡嵐有些說不清楚心裏的感覺了。
“貝內特小姐有沒有讀過《灰燼》和《英格拉姆小姐之死》？”沒有理會簡嵐的沈默，達西先生問道。
“呃，讀過。”簡嵐此刻糾結無比，她既想聽達西先生對艾柯瑞斯?艾治的評論，又不想跟他多說話。
“那麽你喜歡他的故事嗎？”達西先生問。
“沒……沒什麽太大的感覺。”簡嵐說。
如果此刻簡嵐擡頭，就會看見達西先生看著她的好笑的目光。
她分明很喜歡自己的故事。
忍了半天，簡嵐還是沒忍住，說：“那達西先生喜歡嗎？”
“不喜歡。”達西先生直接的說。
簡嵐立刻擡頭，死死地瞪著達西。
達西轉過頭，看著她一臉的氣憤和不爽，然後低低的笑出了聲音，說道：“不喜歡，因為結局太過悲傷。”
“達西先生，只有心理脆弱的人才不願面對悲劇，我想《灰燼》的結局很真實，盡管悲傷，可是真實。”簡嵐現在仿佛穿上小鎧甲拿著劍和盾牌，隨時準備著往達西先生身上刺。
“我只是說我不喜歡，可是我沒有說那不是一個好故事，貝內特小姐。”達西先生說：“對於一個正在追求愛情的男人，我想圓滿一些的愛情似乎更能給他鼓勵。”達西先生看著簡嵐，若有所指的說。
“……”
簡嵐身上的小鎧甲稀裏嘩啦的碎了一地。
把頭扭到一邊，簡嵐又不打算說話了。
“貝內特小姐，你覺得那位艾柯瑞斯?艾治先生，他期待愛情嗎？還是像他的故事一樣，像英格拉姆小姐一樣，對愛情充滿了絕望。”達西先生問道。
“我……我不知道。”簡嵐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我想，應該並不期待吧。”
達西先生靜靜的看著簡嵐臉上掩飾不了的慌亂，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想，他應該還是期待的。”
“為什麽這樣說？”
“他能夠將尼古拉斯的心動和愛慕，凱瑟琳的甜蜜和幸福描寫的那樣真切，一個不向往愛情的人，怎麽可能會描寫出如此讓人羨慕的愛情？”達西看著簡嵐，說道。
“但那個故事是一個悲劇，越是美好，撕碎起來才越痛快。”簡嵐幹巴巴的說。
“或許你是對的，又或許艾柯瑞斯?艾治根本只是膽怯。”
“膽怯？怎麽可能？”簡嵐被這個形容詞氣的幾乎炸毛。
“如果不是膽怯，怎麽會連人的感情都不肯相信？‘這個世界沒有愛情’這句話或許是艾柯瑞斯?艾治想說的話。”
“不相信又怎麽樣呢？艾治先生說的未必就不是事實，愛情或許會有，可是終究敵不過一些【更重要】的東西。”簡嵐揚起頭，說道。
“貝內特小姐！”達西先生往前跨了一步，然後回頭，擋在簡嵐的面前，說：“不是每一個人都只在意地位和財富，不是每一個人心裏都只有利益，更不是每一個人都像那個吸血鬼尼古拉斯一樣，不肯珍惜已經得到的愛情！”
簡嵐深吸了一口氣，楞楞的看著達西，一句話都說不出。
達西看著簡嵐。
她就那樣仰著頭看著他，好像她的眼裏只有他一樣。臉頰因為剛剛的爭論而有些泛紅，嘴唇張著，鼻翼因為劇烈的呼吸而輕微扇動……
達西的頭微動，那角度仿佛下一刻就會吻上面前的人一樣。
簡嵐猛的後退了一步，然後揚起一抹笑容，說：“你說得對，我妹妹伊麗莎白不就找到了她的幸福和愛情了嗎？”
達西看著簡嵐臉上完美無缺的笑容，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今天的對話已經完全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貝內特小姐怎麽會來柯林斯先生家做客？”達西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躲你。
“夏綠蒂很熱情的邀請我和伊麗莎白，不來總不太好。”簡嵐說：“況且，我想柯林斯先生總會想要向我炫耀一下我的【損失】的。”嘲諷的一笑，簡嵐說：“既然柯林斯表哥有這樣的願望，我又如何能不滿足他的願望呢？”
“貝內特小姐倒是很仁慈寬厚。”達西先生說。
“您過獎了。哦，對了，達西先生，剛剛那兩位先生也是您的朋友嗎？”簡嵐想起那對美攻美受，好奇的問道。
達西的目光閃了閃，說：“是的，金發的那位先生是我的堂兄，菲茨威廉上校。黑發的那一位名字叫做海因裏希?馮?馬肯森。”
“馮?馬肯森……那位先生來自普魯士？”
“……是的……”達西看到簡嵐一臉的好奇，勉強回答。
果然啊，果然是德國禁欲派的……容克貴族啊，而且看他那個架勢……
“那位先生是一位軍官嗎？”簡嵐猜測到。
“……是的……”
軍官，軍官！容克軍官團！
簡嵐心裏的熱血沸騰了！這樣她就不能把那位先生跟穿著英國紅蝦軍裝的菲茨威廉上校配對了，軍官團內足夠自給自足了！
黑色的頭發，冰藍色的眼眸，冷淡的表情，禁欲派的軍裝……一上一下……一進一出……
捂臉……簡嵐快流鼻血了……
她要去德國啊她要去德國，現在容克軍官團還木有被希特勒送到冰天雪地裏找死，也沒有被斯大林趕盡殺絕，一戰前，這可是容克軍官團的黃金時代！
“貝內特小姐。”達西先生看著雙眼冒光的簡嵐，輕聲叫道。
“馮?馬肯森……”
這個姓氏很熟悉，非常熟悉，簡嵐以前絕對見過，但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看到過了。
“貝內特小姐！”達西提高了聲音。
“是的？”簡嵐連忙看向達西，發現他的臉色此刻相當相當的難看。
“那位先生雖然曾經是一個軍官，可是因為繼承了兄長的財產，如今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容克貴族。”達西先生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句話。
“原來是這樣，所以？”簡嵐對達西先生的話感覺莫名其妙。
“馮?馬肯森先生在他的圈子裏也常被稱作冷漠的不近人情，眼高於頂，對小姐們也不假辭色。”達西先生繼續說。
“對小姐們不假辭色……”聽到這個形容，簡嵐眼睛一亮。
對小姐不假辭色，那麽他對先生們呢？
達西先生如今對簡嵐的情緒變化已經相當了解，於是臉色更加難看。
“所以，按照貝內特小姐的標準，他並不是一個好丈夫人選！”
達西先生忍無可忍，對仍然一臉憧憬的簡嵐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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